面對生命之河裡的失落,我們曾強裝堅強,卻在告別時刻,因為一個眼神、一個擁抱,瞬間決堤…每一種告別都不容易,一次次的擁抱與放手,串起了我們的人生。《每一個告別都珍貴》精彩試閱:
再見了,多多!
抱著剛打完點滴的多多,牠安靜地躺在安妤的懷裡。
「多多的不吃不喝是因為老了,16 歲在狗狗的年齡來說是『狗瑞』了,妳把牠照顧得很好,但牠的時間到了,必要的時候,可以選擇安樂死,讓牠不必承受太多的痛苦。」等安妤一個人坐回車上,腦子裡不斷地想著,剛才獸醫跟她說的話。
「安樂死」這個名詞,對安妤而言像是禁忌般,即便周遭不少人曾提到幫自己的毛小孩最後選擇安樂死,但她總是避開這樣的討論。
安妤知道多多的壽命限制,但她心裡想的是,當那一天來臨時,她想不離不棄地陪牠到最後一刻。所以,當從獸醫口中說出「安樂死」的選項時,她愣了一下,不知道該如何接住,心裡則是有個聲音在說:「終究是逃避不了,這個課題還是輪到自己了。」
如果不讓多多安樂死,那會讓牠因此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嗎?不要安樂死,那陪伴牠的最後一程,她會遇到什麼狀況,她又有能力處理嗎?
「多多,姐姐會陪妳,乖哦!」安妤一邊順著多多的毛撫摸,一邊安撫著多多。
但她的心裡是充滿掙扎與不安的,因為除了陪伴之外,她不知道還能幫多多做什麼?可是,她覺得多多會喜歡在家裡,有家人陪著吧!雖然生老病死是每一種生命必經的路程,但是這一刻終要來臨時,她並未做好心理準備。
「多多,你要幫姐姐哦!」安妤相信以多多的靈性會體貼地帶領著她,走過這段最困難的時刻。
多多屬於安靜的毛小孩,大多時候靜靜地在自己的小窩睡覺。
但每當安妤放學回家,還沒進家門,多多便能感知似地守在門口,等安妤一進門,牠便用力地搖著尾巴,繞著安妤轉圈。
安妤小時候會依照爸爸媽媽的規定,一定要等坐到沙發上才能抱多多,而多多也聰明地懂了這個規矩,會在迎接安妤之後,迅速跳上沙發等待她,似乎已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。
多多早已是家裡的一份子,大家經歷了多多的視力變差、行動變慢,而老邁的多多開始因腸道無法控制,以致在睡眠時也大小便,這些都不時提醒家人,多多已經老了的事實。
動物是基於身體的老化及不適來經驗死亡的,身體的不適會讓牠們易怒而低哮,安妤要接受這些改變,雖然不捨,但她必須保持冷靜,勇敢面對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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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痛了!感謝你的陪伴
帶著多多回到家,幫多多舖好臥墊,小心翼翼地把牠放好,安妤打開了多多最愛的肉罐頭,挖了一點在指尖上,放到了多多的嘴邊。
她想再試一次,滿心期待多多能像往常一樣,即便視力退化,也能靠著嗅覺找到食物,迫不及待地舔著。只是多多還是不願意進食,牠是真的想休息了。
安妤隱隱地覺得,或許多多在等著她的告別。
「多多,姐姐知道你想休息了!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們,姐姐和爸爸、媽媽都好愛你,所以如果你因為捨不得我們而撐著,我們也會捨不得……。所以,多多……,姐姐不希望你再痛了,你留給我們這麼多的美好,姐姐會把它們都好好記得,姐姐不吵你了,姐姐會陪著你……,再見了,乖多多,我最棒的多多。」
安妤一口氣講完跟多多的告別,她極力保持堅強的口氣,來當多多最後的後盾。
她只是想著,每次如果自己心情不好,多多總好像懂她似地,會靜靜靠近她,這一次就換她來陪多多,讓牠安心在身邊度過最後時光。
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式來安撫多多,安妤一邊輕輕地撫摸著多多,一邊輕哼著搖籃曲,正如同小時候,她喜歡把多多當成小BABY 的遊戲般,哄著牠入睡。
「快快睡,我寶貝,窗外天已黑,小鳥回巢去,太陽也入睡……。」眼淚靜靜地落下,安妤默默擦掉淚水,不驚擾多多的休息。
即使情緒已在崩潰邊緣,但她撫慰多多已然緊閉的雙眼,告訴牠安心離開,讓多多無憂無慮地踏上下一階段的彩虹橋。
學會在告別裡擁抱自己
「毛小孩」就像我們的家人般,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,給我們沒有保留的情感支持,牠不會記仇,卻永遠懂得我們對牠的好。
然而,「毛小孩」的壽命會比我們短,因此,面對寵物的離逝便是我們必須經驗的課題。在牠們臨終階段,我們往往只能用觀察及揣測的方式,來得知牠們的感受,無法和牠們用對話來互動的限制,常導致我們難以去經驗完整的告別。
其實,最瞭解牠的,就是照顧著牠的你,最能讓牠在無助時感受安全及愛的,也是你。
即便如此,要和心愛的「毛小孩」告別,依然是最撕裂的痛。
用心照顧,好好陪伴牠走到終點,便是回饋牠這一生忠心的陪伴,這些無數美好的回憶,正是牠帶給我們最好的禮物。
本文摘自《每一個告別都珍貴》,2024/04/01博思智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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