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人需要他，他就在！退休仍保持「前線狀態」北榮前院長張德明不老祕訣是「充實」

2023-05-02 12:51 文／小虎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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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人常把「等到我退休時再做」掛在嘴上，但對某些人來說，任何事都不需要等到退休後再做，因為他們沒有真正退休的時候。台北榮民總醫院前院長張德明 就是這樣的人：「我的字典裡沒有『退』這個字」，只要病人需要他，他就在！

「我是一個不斷學習的人，對世界擁有好奇心，也還有很多想探索的事，我的心境很年輕，所以保有許多興趣，我也相信把自己過得充實有意義，你就不會真正變老。」張德明笑說。

張德明是台灣風濕病學權威名醫，儘管退休前15年都是擔任院長的行政職，卻沒將專業丟下，2022年11月更獲得美國風濕學院頒發象徵最高成就的大師獎（Master of ACR），也是國內首位獲此榮銜的醫師。

書寫診間故事，為病人治病、療心

在超過40年行醫生涯中，他看診人數超過50萬人次，許多病人信賴的不只是醫術，還有他善於寬慰人心的「仁術」。診間許多看似難解的心事，往往在他幽默的回應下，令人輕輕放下。

「醫師若願意扮演不同角色，對病人的影響會非常大。我喜歡觀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，人有時就是一面鏡子，照出彼此看不到的樣子。有的時候我在診間會『穿針引線』、互相刺激一下，讓病人與陪伴的家人有些省思，讓他們的關係慢慢變好，紓解他們之間的情緒；也讓他們了解，即使是家人，也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。」

張德明常將診間故事化為一篇篇散文，搭配畫作療癒病人的心。圖／翻攝自「張德明風濕... — 張德明常將診間故事化為一篇篇散文，搭配畫作療癒病人的心。圖／翻攝自「張德明風濕病圖書館」

張德明說，自己的風濕免疫過敏科，很多都是「老病人」不斷回診，除了慢性病的因素，有時只是想被醫師「療癒」，消解原本胸口淤塞的情緒。好比曾有女兒陪著70多歲的母親就診，老太太機關槍般叨唸身上病痛，無法接受「只是輕微退化」的答案，硬要醫師給一句：「那現在最重要的該做什麼？」

於是他沈聲回覆：「最重要的是…話～少～說～一～點～」老太太頓時懵了，卻讓一旁臉色暗沉的女兒噗哧笑出來。原來媽媽「入戲太深」的病痛，來自與女兒長期分隔兩地，藉著醫師的一席話，反倒解開病患母女心結，讓她們得以打開天窗說亮話。

他將這些診間故事，寫成一篇篇耐人尋味的散文，為病人治病，也療心。即使工作忙碌，仍習慣將書在床頭，利用睡前半小時慢慢看完，而長期維持閱讀和寫作的興趣，也是他不老的秘訣之一。

張德明常利用搭車等空檔寫作，笑稱有時候寫作是嘔心瀝血，更多時候是信手捻來。圖／... — 張德明常利用搭車等空檔寫作，笑稱有時候寫作是嘔心瀝血，更多時候是信手捻來。圖／翻攝自「張德明風濕病圖書館」

不逼兒子傳宗接代，支持他們為自己活

退休後，他仍每周赴三總參加醫學會議、持續看診，讓自己保持在前線狀態，一周有4天塞滿行程，但每逢五六日就讓自己出去玩。「我相信『規律生活』的重要性，寫作也是有計畫地訓練自己。」他解釋，寫醫學報告是訓練邏輯語言的左腦，寫散文則是培養創意靈活的右腦，「左右腦要活化，人才不容易退化。」

也因為積極心態與行動力，他自認沒有所謂的「空巢期 」，反而是「巢」裡面的人很多，尤其去年7月升格為爺爺，更充分體會到「宇宙繼起之生命」的人生意義，在臉書寫下：

看到孫子的一刻，想念父親，他在天之靈，一定也非常高興，他心愛的孫子有了兒子。看到孫子的一刻，看著兒子，那麼大的個子，焦急中仍一臉童真，憶起襁褓中，抱著他在雪地裏走，童音說著，爸爸抱就不冷，一切宛若昨日。看到孫子的一刻，知道我的愛又再被切割，切割成圈圈滿滿的同心圓。

張德明說，看著孫子一天天長大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，但年輕人是不是要生？他向來尊重孩子。

「我看了許多人的家庭糾紛，是來自於希望兒子媳婦一定要生小孩。我認為身為父母，不該勉強兒女滿足自己，人生雖然是一個階段接著一個階段，但我們始終只能要求自己，因為生命是獨立的，你不能為別人負責任，不能要求別人完成自己的想法。」

為老後做準備，別等退休才調適

他說為人父母，可以做得最好的事，就是支持孩子為自己而活，因為唯有堅持原則的人，才值得被眾人尊敬。他也鼓勵熟齡者將焦點放在自己身上，為老後做萬全準備。

「我在體態上特別注意體重管理，讓自己有充足睡眠、愉快心情和規律的生活，也檢視自己有沒有哪些壞習慣需要調整？眼睛檢查、牙齒植牙也都準備好，充分去面對未來不一樣的身心狀態。」張德明笑言，就像自己卸下院長職務後，也要快速適應沒有司機、秘書的狀態，「不要等到離開原本的崗位後才調適，那會讓你承接太多失落感。」

「把自己活得像一顆蘋果，自然會散發香氣；或是把自己活得像一本書，翻開就會看到大千世界的智慧。」他把自己活得充實自在，即便離開診間、不開處方籤，仍以人生智慧發揮影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