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你要「裝蒜」?一盤花 譜出生死之交
0度C的年節,陌生的國度、隻身一人的留學生,大年初三的海外,實在毫無年味,值得慶幸還有一位同住的好室友,可以一起說說話。年齡相仿的兩個女生,說著相同的語言,在英國有著相依為命的親切。
海外留學生總得自己料理 三餐,久了也就習慣,拿出超市採買的新鮮蒜苔,在台灣較少見到,用來炒肉絲最對味,大年初三值得來一道「蒜苔炒肉絲」。但奇怪的是,為什麼放在冰箱的蒜苔開花了?難道是放太久了?第一次遇到,倒也覺得無所謂,先拿半把蒜苔出來、把花切掉,一樣可以煮來吃吧!
蔥蒜爆香,在油鍋中滋滋作響,再下2匙台味十足的沙茶醬,接著是新鮮牛肉絲,香味已經讓人食指大動,最後丟入靈魂主角蒜苔,翻炒一會起鍋、開飯。
裝好白飯、端好菜,坐到舒適的位子上,配著電影,享受舒服的晚餐時光。此時,剛睡醒的室友起床,卻臉色鐵青的「叮嚀」我,下次煮飯可以小聲點嗎?體諒她生理期不適、又被煮飯聲打擾的怒氣,我只好摸摸鼻子,說聲「好的、不好意思」。
但一轉頭,我就開始大快朵頤了,夾起一筷子蒜苔和肉絲送入嘴,咦,今天的蒜苔炒肉味道怪怪的?吃起來好苦…難道因為開花了,所以味道變了?但看著眼前一大盤肉,怎麼樣都捨不得倒掉,這是來自窮學生省吃儉用的必要堅持。沒關係,那吃肉就好,略過苦掉的蒜苔,我心中暗自盤算。
吃了20分鐘,愈吃愈覺得不舒服,感覺到強烈的噁心、頭暈,整個人都不對勁。此時,心中才想起「是不是蒜苔開花,會變苦?」手指快速地打著鍵盤搜尋「蒜苔開花 頭暈」,想靠谷哥大神(Google)幫我解答。
想不到跑出來的結果,除了蒜苔之外,竟然還有「水仙」!點開新聞寫道的是,誤把水仙當蒜苔,全家人吃到食物中毒 送醫院;另一則寫著,誤食水仙嚴重者恐危及生命。此時才意會到,原來我自己也把水仙當蒜苗,還吃下肚,已經食物中毒了…
當下的我不知所措,想到立刻跟室友說,我食物中毒了,但腦中卻又想著「可能躺一下就沒事了」的逃避念頭。室友知道後大為緊張,說要不要去醫院,但我說郊區離醫院太遠,先休息一下再看看好了。
室友見我消極的反應,語帶強硬的說,不然吐出來、現在快點催吐。從來沒催吐過的我,更反彈了,「怎麼催吐,我不會呀?」面前的室友也沒有要讓步的意思,反覆說快催吐,凹不過她的反應,我關上門、試著用手指刺激喉頭,讓自己吐出來。嘗試了一下,最後真的順利的把剛剛的食物,全部吐出來,身體和心理都鬆了一口氣。
關上燈躺在床上,我安靜地感受著身體的狀況,等待噁心感緩和。室友則用手機訊息時時的叮嚀、關心我的情形,1小時前還因為起床氣對我擺臭臉的室友,此刻卻陪伴我生死與共的一起經歷這齣「大年初三吃水仙」鬧劇,想起來既荒謬又溫暖。
幾天後冰箱剩下的半把蒜苔,全部都開花了,原來「水仙不開花,裝蒜」是真的有根據。開花的水仙,原來黃燦燦的、美的真好看。而那一年海外陪伴我的室友,如今相隔兩地,畢業後再也沒見面,但這份生死之交的情誼,無論經過幾個花季,都會讓我想起遠方的她,那份真摯的友情,如花盛開、在心中永不凋零。
註:英國超市常把水仙,放在蔬果區旁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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