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輩懷疑自己失智,其實是老化的心理創傷…醫:失能感讓我們先放棄自己
張知難教授的真實故事,讓我重新思考:老化,不是衰退的句點,而是對自我重新定義的逗號…
一封長信,打開我內心深處對「老化」的沉思
看到張知難教授的文章,我讀了一遍又一遍,心裡有很多波動。身為一位基因醫師,我平常處理的是數據、基因序列、疾病風險,但張教授的文字提醒我:「人不是檢驗報告」,尤其在進入中高齡階段後,情緒、記憶、身體與尊嚴,是緊緊交織在一起的。
他的故事,讓我想起許多曾經來診間的中高齡患者。他們也曾陷入自我懷疑:「是不是我失智了?」「是不是我憂鬱了?」「我是不是不再像以前那樣有用?」其實,真正讓人痛苦的,常常不是病本身,而是那種漸漸感覺「不再是自己」的陌生感。
不是病讓我們崩潰,而是「失能感」讓我們先放棄自己
張教授說到他在面對第二次腿傷、膝關節滑液膜病變的時候,「內心徹底崩潰了」。那句話我讀了好幾遍。那不是病理學上的「急性發作」,而是一個曾經強壯、自律、能承擔責任的身體,忽然無法支撐過去的自我期待,那種斷裂感才是最深的創傷。
這也是許多中高齡者常見的現象。我們的社會太習慣講「老化是自然的」,但我們沒有教會大家該怎麼面對「從可以自己決定,到不得不依賴他人」這段心理轉折。而這,往往才是憂鬱與假性失智(Pseudodementia)的起點。
假性失智:不是真的忘記,而是大腦在替情緒喊救命
張教授在文中提到,他曾誤以為自己失智。看錯廣告車體的圖像、認不得對向來車司機的位置、記不得同事名字,這些現象的確讓人驚慌。但其實在精神醫學上,這類狀況更可能屬於假性失智,也就是憂鬱症在老年期常見的樣貌之一。
我們常說,假性失智不是「腦壞了」,而是「心太痛了」。張教授自己也觀察到,他的記憶其實從未真正衰退,這正是這種狀況的關鍵特徵。很多時候,是我們的大腦在用「暫停某些功能」來保護自己不被情緒壓垮。
改變生活節奏,才是真正的解藥
張教授在文中提到他進入日照中心後的生活改變,這一段讓我特別感動。中午供餐、下午點心、有節奏的活動,還有身邊同樣經歷著衰老的朋友們,讓他的時間重新有了重量與溫度。
我們常以為藥物才是對抗憂鬱的方式,但對中高齡族群而言,規律生活、社會互動、自我重新定義,反而是更根本的療癒力量;如同張教授說,「每天照著做,時間像過得很快,時間也像都被歡樂填滿」,這其實就是生活版的「認知行為療法(CBT)」。
身體的病,變成心理的出口;心理的痛,最終也會在身體上說話
作為基因醫師,我常強調身體與情緒是雙向通道。張教授提到耳鳴、腸躁、頭昏、疲倦,其實很多時候,這些身體症狀都跟大腦的情緒調節功能失衡有關。尤其在老年期,交感與副交感神經的調節能力減弱,腸腦軸(gut-brain axis)也變得脆弱,這些現象更容易發生。
這些身體訊號不應被忽略,也不應該被簡化。我們需要學會聽懂自己的身體語言,有時候一個腸躁、一次不明的體重下降,其實是在說:「我需要幫助了。」
走出低谷,不是靠「想開」,而是靠「走出來」
張教授的故事最打動我的,是他願意接受家人的安排,規律看診、服藥、住院治療,最後甚至決定接受人工關節手術。這一連串的選擇,是他不願放棄自己人生的證明。他沒有靠一股氣撐過,而是靠著一種溫柔的堅持:「我願意慢慢走出來。」
我們太容易鼓勵長者「要想開一點」,但老化不是用想的可以放下,而是一步一步去「做」,去「接住」那個變了樣的自己。
老化,不是結束,而是學習如何與新的自己相處
張教授的文字提醒我,每位中高齡者都像在過一道心理的大江,過得去,就叫成長;卡在中間,就容易溺水。我們每個人都會變老,但不該孤單變老。
如果能像張教授這樣,願意分享、願意接受幫助、願意去轉換生活方式,那麼,老化的過程,也可以變成人生最深的智慧旅程。
我由衷相信:「老,不是失去選擇,而是選擇用不同方式活著。」而那個選擇,從來不嫌晚。
本文轉載自《學老誌》,原文為:走過憂鬱誤判、誤傷與誤解──從「失能感」重新定位中高齡的身心自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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