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花朵朵盛開 又見金花茶才發現它珍貴

第一次邂逅金花茶,在十幾年前的冬日,北京植物園茶花 展。圍觀的人多,我只是驚鴻一瞥,記住花名,也記得像打過蜡的黃色茶花,卻因為不懂,沒有太稀罕。

幾年前走訪南投鹿谷的台大茶園,居然與金花茶不期而遇。好幾株盛開的金花茶,宛若金色鈴鐺掛滿枝椏,落花也為土地鋪上黃毯。那次,我在花前流連許久,回家後仔細查閱金花茶身世,才知道金花茶的珍稀。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 圖/沈正柔 提供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 圖/沈正柔 提供

金花茶與其他茶花同為山茶科,山茶屬,90%出自廣西防城的山裡。 圖/沈正柔 提供

金花茶與其他茶花同為山茶科,山茶屬,90%出自廣西防城的山裡。 圖/沈正柔 提供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,尤其是雲南、廣西;栽培歷史可追溯到南朝,但有關茶花的專書,直到清朝才出現。康熙年間朴靜子的《茶花譜》記載41種茶花形色,大抵以紅、白、粉三色為主,也有紅白相間或帶紅斑、紅紋的變異茶花,唯獨不見金黃色茶花。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。圖為天香 圖/沈正柔 提供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。圖為天香 圖/沈正柔 提供

其實,明朝醫聖李時珍在廣西採藥時,當地人就告知深山裡生長著一種黃色茶花,可治風濕。但是,李時珍遍尋不得,因此在《本草綱目》中說到山茶,紅、白、粉色茶花各有形容,只簡短的說:「或云亦有黃色者。」

不但李時珍尋覓黃色茶花,英國探險家在19世紀中期專程尋訪也無功而返;日本花卉專家於1940年代遍尋東南亞不得,甚至認為金色茶花只存在幻想中。1960年,傳說中的金黃色茶花終於在廣西大山中被發現,定名金花茶,成為中國國家一級保護植物,並被封為「茶族皇后」。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。圖為金華美女  圖/沈正柔 提供

茶花原生於中國長江流域以南的熱帶和亞熱帶。圖為金華美女 圖/沈正柔 提供

海棠 圖/沈正柔 提供

海棠 圖/沈正柔 提供

金花茶與其他茶花同為山茶科,山茶屬,90%出自廣西防城的山裡。金花茶一旦出世,立即風靡植物界。美國加州一位茶花迷1980年輾轉自日本引進種籽栽培,1984年2月開花,正巧趕上當年夏季奥林匹克運動會,因而命名「奧林匹克金」(Olympic Gold)。台灣則於1985年才開始栽植金花茶,但栽種成功的不多,台大茶園的金花茶植株因而更為珍貴。

兩年多前,台大茶園受病蟲害侵襲,由於強調有機認證,眼看著茶園滿目瘡痍,我不再走訪。今年年初,聽說台北陽明山花卉試驗所茶花展,而試驗所以栽植山茶和杜鵑花為主,猜測其中應有金花茶,雖然天寒地凍,我還是勇往直前觀展。

茶花顏色似乎不再侷限於紅、白、粉色。 圖/沈正柔 提供

茶花顏色似乎不再侷限於紅、白、粉色。 圖/沈正柔 提供

在台灣生長至七旬,我首次走訪陽明山花卉試驗所。雖然展場及茶花園的茶花被冷雨打得七零八落,我真的又看到金花茶,但卻是「凹脈金花茶」,不同於北京植物園和台大茶園的金花茶。同時,我發現.「正黃旗」、「黃鳳」、「黃之御前」等黃色茶花,茶花顏色似乎不再局限於紅、白、粉色;「黑魔法」、「黑貝拉」讓我看到原本最普遍的紅色,由淺紅逐漸過渡到深紅,甚至偏向黑色的墨紅。

茶花顏色似乎不再侷限於紅、白、粉色;「黑貝拉」讓我看到原本最普遍的紅色,由淺紅逐...

茶花顏色似乎不再侷限於紅、白、粉色;「黑貝拉」讓我看到原本最普遍的紅色,由淺紅逐漸過渡到深紅,甚至偏向黑色的墨紅。 圖/沈正柔 提供

展場角落放著一盆「草山五寶」,据說是清朝時漢人移居台灣時先帶入宜蘭,後來被當作嫁妝移植到陽明山,因為水土變化,成為陽明山特有的「五寶」。其實,朴靜子的《茶花譜》就提到「五寶」,說是同一株茶樹開出五種花色,包括純白、淺紅、深紅、半紅半白及帶紅點或紅線的茶花。何以一樹五花色?現代科技專家認為,不是雜交所致,而是山茶基因不穩定,容易變異。

「五寶」引我想起金庸《天龍八部》中段譽賣弄的「十八學士」。段譽說:「大理有一種名種茶花,叫做十八學士,那是天下的極品,一株上共開十八朵花,朵朵顏色不同,紅的就是全紅,紫的便是全紫,絕無半分混雜。而且十八朵花形狀朵朵不同,各有各的妙處,開時齊開,謝時齊謝。」

十八學士。所謂「十八」說的是一朵花有十八輪花瓣,重重疊疊花瓣可逾百。 圖/沈正柔...

十八學士。所謂「十八」說的是一朵花有十八輪花瓣,重重疊疊花瓣可逾百。 圖/沈正柔 提供

走在花卉試驗所茶園,我看到一方展示牌寫著「十八學士」,但不見植株更別說開花。真有「十八學士」?回家查了資料,原來坊間還真有「紅十八學士」和「白十八學士」,但不是金大俠筆下的一株十八朵花,也不是朵朵顏色不同。所謂「十八」說的是一朵花有十八輪花瓣,重重疊疊花瓣可逾百。

陽明山賞茶花敗興而歸,特意趕往一月底在台大茶園舉辦的茶花展。驅車盤旋上山之際,一面欣賞沿路開放的櫻花,一面內心有些忐忑,不知茶園是否康復?

茶花展場眾花爭艶,一如既往的熱鬧。沿山坡一階階造訪茶園,不少枯萎的茶樹已被新株取代,曾經的繁華不再。走到金花茶原址,又見到金花茶!不知是否舊識,也許傷了或老了?枝葉花朵有些稀疏,蜜蜂也不若已往瘋狂。看著眼前的金花茶,我在想,何時能回到「游蜂掠盡粉絲黃、落蕊猶收蜜露香」之景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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